地下与地上
【这里是降谷零】
【是……还是,我】
后来,降谷零眼睁睁地看着琴酒把一支不知名的药品注射进教官的静脉中,剔透的无色药剂,细长的银色钢针,刺破皮肤,留下细小却刺目的针孔。
之后肢体的抽搐渐渐平息,教官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昏迷。
审讯室的金属门再次砰地合拢。
降谷零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走出那间审讯室的。他只觉得自己像是彻底被撕成了两半,属于波本的那部分在和折磨教官的凶手们放肆大笑,而他心里被扎得千穿百孔的自己却在嚎啕大哭。
“该死的,怎么…怎么能,怎么敢…”
降谷零回到自己的安全屋,终于再也忍耐不住、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水泥墙柱上,
“砰!”
筋肉骨骼与冰冷的墙壁相撞,带来钻心的剧痛和灼烧感,可哪怕砸得指骨鲜血淋漓却仍无法发泄自己心中的半分憋闷。
该死的琴酒、该死的基安蒂、该死的组织、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无边的愤怒止息,一种偌大的无力感从心底涌上来。
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既无法立马暴露身份救出教官,更无法让她马上摆脱这种不知名的药物控制。
降谷零脱力地颓然跌坐在地,双手深深抠入发丝,他想要痛苦嘶吼,可晚上的一幕幕却哽住了他的耳鼻喉舌。
半晌。
多年的公安生涯让他终于彻底冷静了下来,脑中奔涌着的热度褪去,剧烈的喘|息止歇。
降谷零深吸口气,开始竭尽所能地回忆晚上新得到的所有情报,以期望为之后铲除组织营救教官得到一个解法。
其实仔细想来,这个局面并没有到全然无解的地步;而且光今天一晚得到的情报就是个巨大的突破,虽然降谷零宁愿不要这种方式的突破就是了。
首先他们得到的最大也是最好的一个消息就是:「代号成员波尔斯确认就是青山教官本人。」
这点在后来他强自镇定后仔细观摩过教官卸下伪装后的面容后得到了确定,实在不行他还趁机偷偷留下了部分教官的DNA样本;到时候可以把它和教官在警视厅的公寓内采集到的毛发组织拿去做个鉴定。
虽然这仍旧无法解释当年室兰港的那具和教官相似的尸体的事情,但降谷零浑身上下的每一颗细胞连带着他的心脏和灵魂都在告诉着他——,
那就是教官,就是那个曾经无数次庇佑着他们,推着他们往前走的金发混蛋。
其次今晚可以获知的第二条重要情报就是关于教官的身体情况,除了他们一直推测她可能在公安时期就受到的那种控制的药剂之外,现在组织那边应该修改或者是干脆增加了一种“新的药剂”。
毕竟在之前教官哪怕头痛,也没有达到这样惨烈的程度。
就是不知道今天琴酒注射进教官身体里的那鬼东西到底还有什么其他卑鄙的附加作用了。
当然还有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其实是从Boss那通电话里面获知的。当时琴酒大概是觉得教官有可能听不清楚,特意打开了免提,所以离得比较近的几个人都能听见电话里的声音。
当时Boss的用词是,「能像抓回你一样抓回雪莉。」
这句话可以理解的角度很多。
既有可能是说教官在组织中的这三年中还潜逃过不止一次,也能够勉强理解成本次出逃计划,但不可否认它还有更大胆的一种可能性——,
那就是教官很可能在多年前的某段时期本就曾经在组织内待过,所以Boss才会用宛若抓捕所有物的这种诡异说法来形容教官。
如果再结合教官的记忆病症,很有可能二十多年前的那场富豪空难就是组织为了虏获教官进入组织进行研究而设置的圈套。
虽然不知道教官与组织的联系到底是不是在更早以前就开始了,但最开始的那种控制教官的白色药丸也有可能就是组织研发出来的。
不错,这样一切就都串联到了一起!
降谷零猛地站起身来,在室内克制不住地来回走动着。
根据他们查到的信息来开,青山教官在日本已知的全部资料都在她18岁进入东大法学系为止,再之前的他们就再查不到了。而现在他们得知的空难时间来推测,那时候的教官只有15岁左右。
那么这之间被吞掉的那3年,教官去哪儿了?会不会就是被劫进了组织进行实验?
降谷零兀地想起警校时期他和同期们曾在一起开过的一个玩笑。
当时好像是Hagi还是谁说:
“教官的武力值压根儿就不柯学吧,简直像电影里那些注射了血清的超级英雄一样!”
“哈哈,那要是像教官这样的改造人都能满天飞了,这世界还不得乱了套?”那时降谷零如是否认。
但现在看来……青山教官超出常人堪称变态的实力和她本身的特殊有关,而另一方面是不是也和组织的某些研究脱不开干系?
心脏又开始抑制不住地狂跳了,降谷零知道自己已经摸到了部分真相的边缘。
他深吸了口气,将这些情报隐去获知途径,快速地编辑成了文字,立马发去了伊达班长那边。
迟则生变。
降谷零相信班长会妥善地告知给其他人的,不过在此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