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老们的木屐声从回廊席卷而来,林小满将档案袋护在胸前后退,后腰撞上香案时打翻整排长明灯。七十岁的三叔公举起火折子的刹那,她看清老人腕间那串与王德发同款的沉香木珠。
\"丫头,你爹当年就是太较真。\"三叔公将燃烧的纸页抛向半空,灰烬飘落在林小满睫毛上,\"仁心永续?看看如今这世道...\"
坠落的火星突然在空中凝成白银微光,烧焦的纸灰竟拼出\"仁心永续\"四个篆体字。林小满扑向残片时,怀表链子勾开了偏殿的雕花门闩——褪色的宣纸屏风上,\"愿为苍生守体温\"七个行楷字正泛着熟悉的靛蓝墨色。
那是陆翊十四岁获得全国书法金奖时的特制墨水。
祠堂外的警笛声与雷声同时炸响,林小满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泛黄的少年字迹与匿名信上的\"1947.3.17\"渐渐重叠,潮湿空气里浮动着陆翊实验室特有的苦参消毒水味道。她转身望向暴雨如注的天井,突然读懂父亲在账本边缘写满\"丁亥\"的深意——今年正是农历丁亥年。
\"温度校准仪准备好了!\"技术员老陈的喊声穿透雨幕。当林小满将青铜体温计按进祠堂地砖的凹槽时,青石板上浮现的二十八星宿图,竟与冷链车异常路线完全吻合。
三叔公被押上警车前突然回头冷笑:\"你以为陆翊真是失足坠崖?\"这话像枚冰锥扎进太阳穴,林小满踉跄扶住香炉,炉灰里忽现半张烧焦的信纸,隐约可见\"未寄出\"三个字。
暴雨砸在祠堂琉璃瓦上发出玉碎般的声响,林小满摸到白大褂口袋里硌手的物件。那是今早整理陆翊遗物时发现的同心锁,此刻锁芯温度竟诡异地停留在36.5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