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突然被撞开。穿雨衣的男人甩落水珠,警徽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彭建军,周小利的尸体找到了。\"
陆浩辰队长带来的新线索让老宅的空气凝固。最新死者的红绳里嵌着半枚与1997年相同的铜纽扣,法医报告显示其指甲缝里的焦土成分与老宅去年火灾现场完全一致。\"你早就知道凶手会回来?\"陆浩辰盯着外公手中的怀表,\"所以故意让外孙留在身边当诱饵?\"
我攥紧表链上的铜钥匙,突然想起昨夜老宅阁楼传来的异响。当我们冲进积灰的阁楼时,蛛网密布的樟木箱里整齐码着五枚刻着密码的怀表。樟木箱底压着本烧焦的日记,泛黄的纸页记载着:\"1942.7.15 彭叔叔说会保护我们,但为什么要给我们戴怀表?\"落款是周小利的名字,字迹与档案袋上\"连环纵火案实为自杀伪装\"的批注如出一辙。
\"第七枚怀表在哪里?\"陆浩辰的质问混着雷声炸响。外公却将我拽到窗边,潮湿的晚风送来焚烧纸张的焦味。庭院角落的老槐树正在燃烧,火光中飞舞的灰烬,分明是半张泛黄的户籍页。在手电筒光束中,我辨认出\"周小利\"三个字下方,还有\"曾用名:杨建国\"的模糊印记——那是外公常念叨的线人老杨。
外公怀表的钥匙打开了槐树洞里的铁盒,七枚铜纽扣在手电筒光束下折射出诡异的光。铁盒内侧刻着1942年火灾当天的日期,第七枚纽扣下方是摩斯密码刻的\"杨\"字。当第七枚怀表的密码被破译时,我终于看清了档案袋里那行被雨水洇开的字迹:\"连环纵火案实为自杀伪装,所有死者均与1942年孤儿院火灾有关。\"
老宅的地动仪突然鸣响。我们顺着震感找到地窖,墙壁上刻满歪扭的\"救赎\"二字。潮湿的角落里蜷缩着具白骨,手腕上系着完整的红绳,绳结里嵌着完整的铜纽扣。陆浩辰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1942年火灾中唯一的幸存者。当年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除了彭建军。\"
陆浩辰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烫伤——与死者后颈的伤痕完全吻合。\"当年你为了破案,把我们孤儿当诱饵!\"他掏出配枪时,我看见他枪柄缠着褪色的红绳,绳结里嵌着半枚铜纽扣。外公猛地推开我,怀表链在暴雨中划出银弧。金属碰撞声里,我听见他喊:\"去槐树洞!第七枚怀表...\"
外公最终没有进监狱。他把七枚怀表和所有证据交给我时,怀表链末端的铜钥匙突然断裂。钥匙内部藏着张纸条,上面是外婆的字迹:\"建军,当年纵火的不是孩子,是那些想掩盖真相的人。\"
我永远记得那个暴雨夜,当我们离开老宅时,老槐树的年轮里渗出暗红液体。那颜色,像极了1942年火灾中没能逃出来的孩子们的鲜血。而第七枚怀表的密码,最终指向了《启示录》里那句:\"我又看见一个新天新地,因为先前的天地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