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禅院月的休息间,主办方给重要角色都配备了私人休息室,举办地点在加茂家的产业,对、五条悟就是在人家地盘上说别人家家主八卦的。
看着禅院明宏这副鬼样子就来气。
“砰——!”
禅院月一脚把门踹上了。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周围听不到屋子里的声音,禅院月只坐在椅子上,一只腿搭着另一只腿,抱着胳膊,冲禅院明宏略一点头:
“垂着头作什么?刚才冲神子发作的少爷脾气呢?怎么一关门就软了骨头。”
“月......”
禅院明宏似乎在极力抑制着什么东西,忽地跪在地上。
呵。
“我说让你把头抬起来,怎么不听话?”
禅院月蹭的一下起身,伸手扯过禅院明宏的衣领,似乎要给他一个耳光,禅院明宏也一副略显期待的样子,但那清脆的巴掌声却迟迟没有响起。
因为改成了拧耳朵。
禅院明宏被迫抬起头,露出那张极具禅院家特色的、俊美的脸。
“这样才对嘛...我要见什么人、做什么事,你要是没办法给我办妥了,那就乖乖闭嘴,少说多做;我平生最恨叽叽喳喳的男人,懂吗?”
可没见你对那位神子这般情态,哪怕发火也是玩笑意味的 。
“是...”
这话只能永远埋在心头。
明宏少爷如同狗一般匍匐在月姬脚下,像是崇拜神明一样祈求一个眼神。
“不甘心吗?可你就是比不上禅院直哉、比不上五条悟,不然我哪里用得着冒这么大的风险舍近求远去找别人?”
哇塞,这话说得也太奇怪了,好像是极富野心的妻子红杏出墙回家后对无能丈夫的指责抱怨,丈夫还一副任劳任怨的模样。
而看禅院明宏的表情,显然也是get到了这一层意味,表情愉快而痛苦着,挣扎、且狰狞。
多年前那两个单纯的、相互依靠宽慰彼此的小孩,即使长大后也没有越过雷池一步,但怎么就成了今天的样子?
“我有罪..对不起...”
像是傻了一样喏喏地说着抱歉的话,然而并没有什么可对不起的,他们两个本没有什么关系,因此也没有任何权利和义务。
可是为什么,两个人都如此痛苦?
一滴透明的液体从禅院月眼角滑落,从他的脸颊,滴到禅院明宏的面颊上。
“你没有,我们都没有。”
压抑的情绪似乎马上就要向富士山一样爆发,但禅院月再一次忍住了,只轻声道:
“好了明宏,你哭什么?”
其实那是他自己的泪水。
但禅院明宏没有出声,只是顺从地等候禅院月替自己拭去脸上的水痕。
半晌,禅院月没有动静,于是禅院明宏伸手,替他擦干脸上的泪水。
“真讨厌,你的眼泪怎么到我脸上了?”
“因为...那是你替我流的泪。”
以上关于眼泪的论调得全部反过来理解。
在禅院家待久了精神状态就是这样不稳定,抑郁、暴怒、傲慢、懦弱、轻生心理、社达主义...这些负面标签任意随机排列组合一下,就是禅院家族人的性格常态。
禅院月和禅院明宏算是幸运些的,他们还能勉强抱在一起互相宽慰彼此,长大之后也能作为彼此的臂膀,即使禅院月逃家无异于明宏斩断一臂。
这大约是难得的、渺茫的温情时刻。
大人们总是会难以共情他人,哪怕是童年时的自己。
明宏看起来似乎良心未泯,禅院月借着此刻奋力一搏,也算是最后的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