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进来!”皇上皱了皱眉,这才想起来,他昨日说了要考教弘时的功课的。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福金安!”
“起来吧!朕许久不曾考问你的功课,听太傅说,你最近功课有所长进?”
三阿哥起身,低眉敛目,小心翼翼地回道:“回皇阿玛,儿臣自知资质平庸,所以日日苦读诗书,不敢有所懈怠。”
“嗯!很好!”皇上微微颔首,“那你便将魏征的《谏太宗十思疏》给朕背诵一遍。”
“是!”
三阿哥胸有成竹,自信满满地开口背诵,“臣闻: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
……
皇上听着他背得十分流利,眼中满是欣慰,对于三阿哥,他始终寄予厚望,毕竟这是他的长子,又是从小受他亲自教导,他自是希望三阿哥能够有所长进。
三阿哥一口气背完,心中也松了一口气,眼神满是期许地看向皇上。
“背得倒十分流利,可见你在平日里下了功夫的,朕问你,太宗是如何能做到垂衣拱手而治的?你对此又有何见解?”
“这……儿臣!”
三阿哥心中开始慌乱,他平日里只知道背书,可对其中含义并不十分了解,更别谈自己的见解了,他支支吾吾地,半天也没有回答清楚。
皇上见状,心中刚升起的欣慰立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地是满满的失望,他不明白,自己是何等的睿智,为何教出的儿子却是这般蠢笨?
“你背得倒是很流利,但这简简单单的一个问题,你却支支吾吾说不清楚,难道在书房的时候,你的老师也没给你讲解过太宗的德政吗?”
三阿哥战战兢兢地回道:“贞观政要已经讲过了,老师也让儿臣仔细地研读过了,只是……只是儿臣尚不能完全理解。”
皇上闻言,更加生气,“这很难理解吗?你五岁就进了书房,如今也有十多年了,朕记得两年前,你还能背诵出贞观政要的很多内容,如今竟全都忘了个干净!”
“你平日里去太学,莫不是去混日子不成?只知道死记硬背,完全不去理解其中深意,这样背诵得再好又有何用?”
“皇……皇阿玛息怒!儿臣,儿臣定加倍努力,下次,定不叫皇阿玛失望!”三阿哥浑身颤抖着跪在地上请罪。
皇上看他这副模样更加恨铁不成钢,心中愈发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甚是难受,他无奈地扶住额头,脸上难掩失望。
“滚回去仔细研读,逐字分析,弄清楚每一句话的深意,然后写一篇策论交给朕,若你仍是思想愚钝,朕定要重重责罚你!”
“儿臣遵旨,儿臣这就回去仔细研读。”
三阿哥说着便一脸垂头丧气地出了大殿,刚出门便看见正等在门外,笑着看向自己的四阿哥。
不知为何,平日里那恭敬的笑容,此刻看起来却满是嘲讽,三阿哥心中猜想,他定是听到了自己在殿内的回答,一时间竟有些窘迫,不敢直视四阿哥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