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祭典（7）
时间回到半小时前，正在侦探组们忙着破解立田胜死亡的案件时，另外一边降谷零和波尔斯则迅速赶到了信号的大致范围，正寻找着携带信号基站散播消息的嫌疑人。
但是，公安在几分钟前发的定位只能大致把范围确定在赛场观众席的F区，阶梯型向下延展开三十多排座位，更有三条竖向楼梯走道连通底层的场馆。
虽然场上正在比赛，可出来上洗手间、打电话还有各项事情，人员流动依旧非常复杂，嫌疑人并不好找。
【这里是降谷零。】
【是，是我】
“发信器能顺利通过安检，型号体积肯定不大，而且大概率是可拆卸成零件。对方甚至有可能是通过多个人带进场馆，再在场内组装。”
降谷零一边说着，目光一边敏锐地四下观察场馆各处通道正在走动的人，快速地判断筛查着可疑对象：
“两点钟方向，过道、背蓝色背包；四点钟方向，座位、抱着襁褓；以及九点钟方向，楼梯，拉商务旅行箱……该死的，太暗了。”
降谷零才数出数个嫌疑人，但此时又一场赛事开场，体育馆中心光线骤然打得大亮。
白惨惨的聚光灯下，观众席整个沉入黑暗，亮愈亮、暗愈暗。
他被刺得眯了眯眼睛，尽管已经竭力观察，但仍有数个人影隐入了攒动着大喊与鼓掌的人群中去了。
突然，
周围人的手机屏幕骤然亮起，在查看过后的短暂惊呼后，交头接耳变成了窃窃私语和惊恐鼓噪。
“你们看到了吗？”
“天呐、天呐？！”
“我说怎么空手道比赛临时推后了。”
“怪盗基德？”
“艹艹、杀人犯就在我们中间吧！”
恐慌如病毒一般飞速扩散了出去，还有人当场就从座位上站起身想要逃离，又被维持秩序的公安与警员勉强摁了回去。
喧嚷、鼓噪再加上本就昏暗至极人头攒动的观众席环境，让这场搜查几乎是大海捞针。
波尔斯也紧皱着眉头，扫视一周、兀地说道：
“我们再站高些吧。”
降谷零愣了一下，紧接着就感到后领一紧、整个人就已经腾空而起了。
“等等等——！”
波尔斯单臂攀住体育馆向上延伸的钢构立柱，双腿发力、几乎是半垂直地向上攀援而起，像只矫健的猎豹，几乎是几下腾挪间就已经蹿离地面十数米！
哪怕是他，也不由得被骤然攀升的失重感打得心脏微微收缩。
等降谷零反应过来的时候，女人已经拎着他的后领，以一个不可思议地角度悬在了体育馆向内挑空的钢架悬臂上！
钢悬臂
｜｜人｜
观众席
降谷零低头望着脚底下空空如也的惊悚高度，再看看身周钢架林立的体育馆结构层，几乎感觉伸伸手就能透过体育馆的穹顶触摸到夜空。
在这种高度下，下方的赛场包括人员动向确实能俯瞰无疑了，甚至连哪个人头在往哪里走都看得一清二楚。
降谷零觉得如果他不用担心自己的浴衣质量不过关导致突然衣领撕裂让他向着下方的观众席俯冲再摔成肉泥的话，恐怕情况还能更好一点。
“波尔斯，下次要干这种事的时候，能不能…至少提醒一下。”
降谷零几乎是面无表情地擡头看向波尔斯——，她此时正以一个超高难度的姿势，一只胳膊垂直悬吊在头顶一根工字钢梁上，
银发女人手臂肌肉线条根根收紧、手掌稳稳扣在上方钢梁的豁口，哪怕持续攀援许久却连晃都不带晃一下的，就像是直接长在了横梁上，自然稳固地像是钢筋铁骨的树干上伸出的一截枝桠。
似乎是因为听到了他的吐槽，波尔斯甚至还垂下头冲他笑了一下。
那笑容轻松自然得仿佛她一只胳膊上挂着的不是他们两个成年人的体重，而是什么轻便的塑料模特；又仿佛她也不是毫无绳索保护措施在众目睽睽下爬上了三十多米的体育馆横梁，而只是拎着个小书包蹦跳着去野外郊游。
降谷零晃了下神，就听到女人张口喊：
“我松手了！”
“啊？”
话语声刚落，不待人反应、波尔斯猛地身躯发力整个人就向前方荡去，如猿猴一般的一道漂亮的弧线的半空，直接松开手将降谷零甩了出去。
降谷零面无表情
降谷零空中360空翻抱住了钢梁。
降谷零语气激烈地被请出了直播间！
他在空中双手险而又险地抓到了晃过去的钢梁，向上一撑回到了钢梁上方，与此同时腾出了手来的波尔斯也手臂一拉整个人就翻了上来。活像这是什么闯关小游戏的现场。
“我说的提前提醒一下，不是……”降谷零刚想谴责，可看到波尔斯的脸又哑了火。
“唉算了。”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和人一起站在体育馆上空高性能的钢材上，踩着结构层向下方眺望监察。
此时体育赛事正比到最后一场，
“本次的最后一场我们临时请到了大家耳熟能详的空手道超级少女——毛利兰。今晚，将是史上难得一遇的全日空手道男女子冠军的之间的碰撞，让我们看看年轻一代们的武魂胆魄，有请——，毛利兰、京极真！”
山呼海啸的掌声让整个钢架结构都在微微震鸣、颤动，场下气氛正是火热的时候，男女组别冠军的比赛也赚足了眼球。
迎着这满场的掌声，一名身形修长高挑的少女和另一名肤色微黑的健壮青年登上了赛场，站在了闪光灯最辉耀的赛场中央。
两人均身着全套的空手道护具、腰带，其中毛利兰着红色空手道拳套、京极真着蓝色。
从空中望去，他们的空手道比赛服随着夜风微微鼓动，在全场的瞩目下显得鲜亮、挺拔又战意腾腾。
此时，他们互相施礼，在裁判的一声令下，迅疾又谨慎地碰撞到了一起，彼此都显出了老辣的战斗经验和十足的比赛技巧。
降谷零在上空一面仔细分辨搜索着这时下方行为有任何异常的人员，一面也不由得感慨：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连当年的小姑娘就都能独当一面了。”
他笑了笑，“之前小五郎先生还跟我吐槽，说自家姑娘可是越来越像某个混蛋了啊。”
“毛利兰是个很有潜力的姑娘。”波尔斯也看向下方的赛场，轻轻勾起唇角，笑意从眼角淌进眉梢，面上难得流露出几分不带掩饰的柔和。
“我不觉得曾经的我能教她什么，可能最多的也许只是提醒她保持完全充分的自信也说不定。”
他们简略地感慨两句，场上形势几经变化。
似乎是为了应和着什么一般，下方他们一直在观察的观众人群中也陡然显出了数名行迹异常可疑的人员来。
“F区三排7座，那个抱襁褓的又挪位置了；G区边缘通道，那个抱着包正在打电话的，10分钟了他还在那儿；等等——，”
降谷零调整手机角度正拍着下方可疑人员的体貌特征，打算马上发回给公安进行抓捕、突然手机嗡嗡两声，他下意识看去。
“景光那边又发来一个坐标——A和O区。”
他紧皱起眉头，猛地擡头看向远处的观众看台：
“在正对面，基站怎么突然增多了？！”
“不对劲儿。”
波尔斯也皱起眉头，隔着中间偌大的操场，她眺望向远方的观众看台。一眼可以看到A区凌驾于所有看台中央一片玻璃幕墙围合的剔透体量，那里是赛场VIP、特殊观看席。
而透过玻璃，也基本能够通过那隐隐约约的一道众人拱卫中的身影，那确定是今晚那位高官所在的位置。